小松踩奶

目光相撞,自此所有河流在我体内鸣响

—— 【群像】燃烧的肖像

/商战+悬疑题材群像 白切黑

/全文1.1w+

/cp乱炖,不喜勿入


00


就算你出了海,但你上得了岸吗?


文/小松踩奶


01


天韵小镇竞标会于三日前落下帷幕,丁家长子丁程鑫和贺氏集团的小儿子贺峻霖签订开发协议、丁家作为建筑界领军人物一举拿下天韵小镇开发权不足为奇,只是这贺氏集团才成立不过两年,却发展飞速,也算是异军突起。只是可惜家大业大的马氏最终无缘开发,成了业内的头条新闻。


这马氏来头不小,上世纪八十年代马老爷子下南洋开了本地第一家建材公司,很快就攻下了东南沿海的半壁江山。长子马义隆名副其实,在他接手下马家开枝散叶,可谓更上一层楼,但此人英年早逝,留下一个年仅六岁的长子马嘉祺和尚在腹中的胎儿。


马义隆的夫人姓宋,宋夫人面临这一变故可谓是临危不乱,改革公司的内部机制,送长子去法国一路读到大学,商学院出身的马嘉祺在二十三岁那年回了国,在母亲的支持下顺利坐上了马氏的第一把交椅,如今这马嘉祺将自己所学的经济理论运用得淋漓尽致,马氏平稳度过危机,开启了属于他们的下一个黄金时期。


这场声势浩大的签约仪式被电视台转播,电视机这头,宋夫人正在半山别墅宴请宾客,受邀者正是这场签约仪式的主角之一——贺家,同来的还有行政处处长夫人严夫人以及警署署长夫人刘夫人。宋亚轩与许久未见的好友刘耀文、贺峻霖重逢,显得格外兴奋,带他们二人前去花圃参观宋夫人从南非引进的新花种。


“我刚拿到了驾照,回头带你们出去兜兜风。”刘耀文从小爱车,也是三人之中第一个拿到驾照的人,语气里也自然带上了些得意的意味。


“好啊,反正我也好久没有出去玩了。”宋亚轩开口附和道,眼角的笑意快要荡漾出来。


三人一路去了花园,草坪这边众人也聚集到了一起。


“咱们几个许久未见,叫大家来聚一聚,免得生分了。”宋夫人微笑着叫助手Daniel取来了一支精致的丝绒盒子,打开来,里头是一个做工精致的翡翠镯子,泛着欲滴的水光,是上等的玻璃种。


“好生漂亮呢。”严夫人开口夸道,语气里多多少少有些羡慕的意味。


“我这也算借机献宝了,想着准备点什么体面礼物,思来想去,记起不久之前有人送了一块缅甸的翡翠原石,我也不懂,干脆送作坊叫人加工,没想到竟然是上等的好货,正好拿来送贺夫人。”


贺夫人抿唇一笑,将镯子戴到了手腕上。


“哎,我怎么瞧着,这镯子上有块伤呢。”刘夫人眼尖,拉过贺夫人的手转了一下镯子。


果然,那镯子上有着一条不甚明显的黄褐色沉淀,像一副上好的水墨画,却被硬生生压上了污点。


宋夫人一怔,众人也沉默了起来,气氛好似凝固,不过总有人是等着瞧好戏的,出手的礼物变成劣等品,众人面面相觑,等着看宋夫人如何将这场演砸了的戏收场。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牵住贺夫人的手,指尖托住手镯,将这残次品从她手腕上取了下来。


“是我准备不周,这是作坊送来的参考样品,真正的手镯要下午才能送来呢,是我忘记告诉母亲。”说话的人正是许久未出现在大众面前的马嘉祺,那人顺利地从贺夫人手上取下了手镯,收进了盒子里。


“放心,贺夫人,瑕不掩瑜,就算是残次品,戴到您手腕上,也熠熠生辉了。”宋夫人立刻顺水推舟圆了场。马嘉祺抬手轻轻推了推眼镜,金丝的眼镜总会让人联想到“斯文败类”这一类的词汇,不过这是马氏的长子,谁即便有这样的胆子,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


刘耀文带着宋亚轩从不远处跑过来,身上似乎溅上了泥点。刘夫人有些嗔怪地埋怨了一句,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手帕,将刘耀文拉到他的身边擦拭衣物。


“唉,贺峻霖呢,没有和你们一起?”贺夫人看到只有他们两人回来,皱了皱眉头,语气里不乏担心。


“哦,他中途说要去池塘边喂金鱼,自己就先离开了,不过到现在还没回来,确实有点……”


宋亚轩话还没说完,贺夫人便起身离了席,带着她的女助手一起朝小路走去。


南方的天空黑压压地翻来黑云,像是要下雨的样子,空气逐渐变得又湿又重,附着在皮肤上黏腻地让人不舒服。远方传来闷墩地雷声,宋亚轩下意识地向马嘉祺的方向凑了凑,拽住了他的衣角。马嘉祺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放松即可。


不一会儿,女助手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还没等气息平稳下来就开口说到:“不……不好了,出事了……贺少爷他……死了。”


“什么?”宋夫人脸色一变,“快去看看。”


众人快步来到花园,喷泉池里,贺峻霖仰面沉在水底,周围的红色金鱼聚集在他周围裸露的皮肤处张开半透明的纱网状鱼鳍,看起来破败而残忍。


贺夫人瘫坐在池水边,表情麻木,脸色惨白,痛到极致怕是眼泪也没办法流出来,宋夫人给马嘉祺使了个眼色,马嘉祺立马会意,上前扶着贺夫人,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快去报警。”严夫人用手帕掩了掩鼻子,脸上浮现出一丝嫌恶的表情。


很快警铃便响彻了整座半山别墅,来着正是刘耀文父亲——警察署长刘sir,不知是情况太过棘手还是天气太过闷热,刘sir不停地用袖子抹着脑门上的汗,尸体被拉走,贺夫人的情绪在此刻彻底崩溃,冲到警车边用力地拍打着车门,大声嚎叫。刘sir只能让几个警员按住她,在管家的指引下送到了休息室。


“情况现在还是很复杂的,各位……”


刘sir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刘夫人在一旁抱怨地说了句,“真是晦气。”刘sir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谁也不愿意自己家里发生这样的事情”,刘sir又转过头来赔着笑,“那……大家就先回去休息吧。”


“怎么了?”一个男人在这时起来到了现场,这人正是严处长的儿子严浩翔,严浩翔被母亲的一通紧急电话叫来,看来也是在出席某个重要场合,身上还穿着来自法国的某个高定品牌的黑丝绒西装,“发生了什么?”严浩翔开口问道。


说起严浩翔,这人同样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天生生的贵气,单是气质就是与众不同的,父母从政多年,把持着本市的财政命脉,小少爷从下耳濡目染,对处理人际关系等方面更是无师自通,和马嘉祺并称“南洋二少”,一个政、一个商,年纪也相仿,都是同样的精明能干。只不过外界看来两家的平安无事,实际内里大有隐情,两家大有明争暗斗的趋势,要讲的话,可能又要牵扯到上一辈的恩怨纠纷,我们先按下不表。


严浩翔的到来打破了现场有些沉寂的氛围,他冷着脸环视了一下四周,正巧与马嘉祺的眼神相遇,那人看他的眼神同样冷漠,严浩翔挑了下眉,似乎是在挑衅。


“浩翔,我有点累了,我们先回去吧。”严夫人貌似也被这件突如其来的事情吓到,见到严浩翔,才舒了一口气。


“那抱歉了宋夫人,我们就先走了。”严浩翔像宋夫人颔首,带着母亲离开了半山别墅。


天空开始下雨,一道闪电划破天空,黑色的阴云下,似乎掩盖着一个巨大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02


由于事发突然,贺峻霖又是名门,涉及的范围过广,刘sir忙于处理这件事,警厅上下都神经紧绷。刘夫人实在没时间照料,只能将刘耀文暂时交给丁家帮忙照看。


丁家与刘家是世交,丁家长子丁程鑫更是一路看着刘耀文长大,连刘夫人都说,丁程鑫不像是刘耀文哥哥,是比父亲还亲的人。


丁程鑫这孩子说来可怜,七八岁的时候父母遭遇意外坠机身亡,刘家很是义气地照顾着丁程鑫直到成年,丁家到底根深蒂固,丁程鑫虽然志不在此,对经商不是很感兴趣,但在老管家的帮助下,丁家的地位还是不动如山。


刘耀文带着晚饭去到丁家,推开卧室门的时候,丁程鑫正在打电话,眉头紧锁,没过多久,似乎谈判进行的很顺利,那人终于抿唇笑了笑。丁程鑫回过头来,看见刘耀文站在门口,便朝电话那头低语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丁哥,我买了粉蒸排骨,还有花胶鸡。”


“嗯,先放在那里吧。”丁程鑫看起来有些疲惫,兴致不高。


“我爸告诉我了,贺峻霖的尸检报告”,刘耀文放下手中的饭盒,继续说到,“法医说,贺儿的直接死因是因为溺水,间接原因是,他的心脏病。法医推断,应该是心脏病突发,站立不稳而意外落水导致的溺亡。”


“嗯?”丁程鑫终于将目光从电脑屏幕上挪开,盯着刘耀文的动作。


“他不是一直有准备急救的药吗?”


“不知道怎么回事。”刘耀文摇了摇头,“不过丁哥,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丁程鑫没有说话,出神地盯着不远处的地板发呆,直到刘耀文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那人才回过神来。


“耀文,我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


刘耀文见对方确实没有回答他的心情,便识趣地离开,将还没问出来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贺峻霖的意外去世的消息成为头条新闻登上热搜榜首,贺家拒绝了一切的媒体采访,有记者拍到被两个助手架着离开殡仪馆的贺夫人,精神状态几近崩溃。


宋夫人只是叹了口气,面对世事无常,谁也无能为力,她重新叫人打了一对玉镯,让马嘉祺送到了贺家。


第二天,马嘉祺约丁程鑫同去看话剧,两人各自带了宋亚轩和刘耀文与之同行。台上上演的,是大剧院最有名的悲剧《普罗米修斯》,第二幕结束熄灯的瞬间,马嘉祺凑过去在丁程鑫耳边耳语着:“一会儿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除了西餐。”


马嘉祺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看来真是不巧,亚轩他们说想吃西餐的。”


丁程鑫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那就西餐吧,先依着小孩子嘛。”


本市最高档的西餐厅排场到底是大,丁程鑫走进来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在盯着他看,这算是一种特异天赋,对别人目光的敏锐,不过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殆尽,钢琴家还在弹奏,琴声流水一样地从眼前划过。


看完演出众人都有些疲惫,四目相对总让人感觉有些尴尬,好在餐厅上菜速度不算太慢,三分或五分熟的西冷牛排滋滋冒油,刘耀文很显然在努力适应这种场合,切牛排的动作算不上文雅。宋亚轩贴心地将自己切好的那份推了过去,这使得刘耀文僵硬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反倒更加不自然了,他眼睛盯住肉里还是血红色的高级蛋白,将那带着血水的东西填进了口里。


半生不熟的牛扒吃得人隐隐反胃,丁程鑫暗自感叹自己地地道道的中国胃,一边站起身来说要去一趟洗手间。不过不知为何他离开后餐桌的氛围开始有了些愉悦的意味,刘耀文终于适应了这样的场合,和宋亚轩商量着寒假的旅游计划。


丁程鑫准备洗手离开,便听到了从厕所隔间里传来的对话声,那人正在打电话,说什么“能做,但是要加钱……”这样的话听到对自己貌似无益,丁程鑫小心地离开,并关上了门。


走到餐厅门口,众人才发现屋外下着大雨,餐厅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好,以至于四人都没有发现这场大雨的到来,丁程鑫作别后想要带刘耀文离开,不过对方却不太愿意,提出今晚想要在马家留宿,他想和宋亚轩待在一起。马嘉祺摸了摸鼻子,“今晚怕是不太方便,改天再来玩吧。”


这话中拒绝的意思简直不能再明显,刘耀文有些失落,丁程鑫听完后笑了笑,带着那人先行离开。


已经是夜里十点钟,与此同时,贺家那边,贺夫人在接到一个电话后便匆匆跑了出去。来者是一个黑衣男人,男人从手提包里拿出几张照片,照片是今晚拍的,马嘉祺同丁程鑫等人在西餐厅聚餐。


“我可以继续查下去,不过,你也知道,调查这些人需要我更多的时间精力。”


“我知道”,贺夫人打断了他,“钱好说,我只要你继续跟着,查清他们的行动轨迹,按时汇报给我就好。”


男人警惕地向周围环视了一周,很快便离开了贺家。


马嘉祺回到家,客厅还亮着灯,宋夫人见他回来,取出提前准备好的毛巾,上前擦了擦他西装上的水渍。


“送去了吗?”


“嗯。”马嘉祺似乎有些心情不好,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推开了母亲殷勤的手。


宋夫人像是早就料到了这样的反应一样,浅浅地笑了笑,又接着问道:“和丁程鑫谈得怎么样?”


“七成吧。”


“那就好。”宋夫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不用担心你弟弟,也不是第一次了,明天我会让Daniel去接他的。”


03


周日,严浩翔约丁程鑫去严氏公馆吃席,来者都是政界大佬,一个个打扮得油头粉面。今日貌似都是为了天韵小镇而来,金融危机之后房地产业成了最危险的泡沫经济。


都是冷切拼盘,经典的日料,从日本请来的大师亲手现捏,摆在桌上,星罗棋布。新鲜的生鱼片,鱼眼还冒着寒冷的光,瞪大着眼睛,死死地盯着一处,好像还能垂死挣扎两下。


“不出意外,要翻一番。”严浩翔推着一盘鱼子酱寿司到丁程鑫面前,“尝尝,最贵的。”


“你好俗气。”丁程鑫笑着调侃了一句,捏起一个放进了嘴里。


冷而无味。


“可以翻一番,我知道,大家都是搞投资的,要这个”,丁程鑫用手指比划了两下,对方立刻心知肚明。


“投的多,挣得多,严少不必担心,只需帮我留住这块地皮,分红的时候,就不是翻一番这么简单了。”


“我知道”,严浩翔双手十指交叠垫着下巴,“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我想知道,关于贺峻霖的死,你怎么看?”


“你怀疑我?”丁程鑫眉头紧锁,“他怎么说也是我的合作伙伴,他死了,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


“那你相信马嘉祺吗?”严浩翔打断了他的话,“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不然也不会选择和你合作,我只是想问,你相信马嘉祺吗?”


“我不清楚,但就我对他的了解,他为人确实有些冷漠,处事也是杀伐果决,但他不至于为了一块地皮做这种事情,他马家什么也不缺啊。”


“看来你还是不了解他”,严浩翔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我和他做了4年大学同学,但我从来就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话音刚落,一通电话打来,丁程鑫接起电话,对方是宋亚轩,那人因为着急而有些语无论次。


“丁哥,出事了……贺夫人她……”


严浩翔和丁程鑫一起赶到医院,手术室的红灯“啪”地灭掉,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摇了摇头。


“失血过多,很抱歉,我们尽力了。”


话音刚落,马嘉祺的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口腔中瞬间弥漫起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严浩翔冲上来揪出马嘉祺的衣领,“是你做的。”


毫无疑问的语气。


“不是我哥”,宋亚轩冲了上来,抱住严浩翔的胳膊,“我们去的时候,贺夫人已经倒在地上了,是我哥打电话叫的救护车。”


“马嘉祺,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些什么。”严浩翔说完这些,便独自离开了医院。丁程鑫有些尴尬,轻咳了两声后悄悄地拍了拍宋亚轩的肩膀,简单交代了两句后,加快脚步追已经消失在拐角处的严浩翔。


众人不欢而散,宋亚轩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却被马嘉祺抬手拦下,“不必说了,我知道,因为小贺的缘故,他肯定恨我,罢了。”


马嘉祺知道,严浩翔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他隐忍了太长时间,他不会这样轻易的情绪失控,除非动了他的逆鳞,比如,大家心知肚明,他对贺峻霖的感情。


回家的路上,马嘉祺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开口问宋亚轩:“下周六是你的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要不开个party吧,出事之后,再也没有和朋友们好好聚聚了,我想把他们都请来。”想到这些,宋亚轩笑眯眯地,两颊都因为开心而泛起粉红。


party举办得很成功,刘耀文送了宋亚轩一台最新款奔驰车模型。宋亚轩罕见地将刘海梳了上去,露出饱满的额头,俨然一副大人的模样,接替他哥哥的任务礼貌地向来宾敬酒。


二楼阳台上,马嘉祺开了一瓶香槟,倒在了两个杯子里,丁程鑫端起酒杯,看向那人的眼睛里笑意盈盈,杯身轻轻地相碰,清脆地响。


“合作愉快。”马嘉祺看向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丁程鑫与他碰杯完却并没有喝酒,只是缓慢地晃动着杯身,最后向他所在的方向走来,凑上前吻了吻他的唇,靠近他耳朵小声地说道:“这是奖励,事成之后,随你处置。”


“是什么随我处置,你吗?”马嘉祺用食指挑起那人的下巴,如此深情,眼神却像是在俯视他。


“你说呢?”丁程鑫用拇指拭去马嘉祺嘴角的酒渍,目光落到了他的唇瓣上“酒很好,下次再请我。”


随着管家推着蛋糕来到草坪,party的气氛也被正式推向高潮,众人围上来分蛋糕。


“三、二、一……”


丁程鑫突然昏倒,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众人,人群中传来了尖锐的惊叫声。


“还愣着干什么,快打120!”马嘉祺跪在地上从背后抱起丁程鑫,“开我的车去。”


汽车从半山别墅一路疾驰,畅通无阻,很快便到了市立医院。


“过敏性休克,还好患者食用的剂量不是特别大,家属记得以后注意,切忌不要再食用过敏原类物质了。”


丁程鑫还躺在病床上昏睡,刘耀文和宋亚轩守在床边陪护,马嘉祺有些恼火,从管家哪里要到了蛋糕店的电话亲自打了过去。


“不是说过不能加蜂蜜吗?”


电话那头的店员也是十分委屈,声音里隐约还有些哽咽:“今天早上有人打电话来换了蛋糕,改订了招牌蜂王浆蛋糕,怎么可能里面没有蜂蜜嘛,我们都确认过很多遍了……”


马嘉祺回头看了一眼玻璃墙后面插着呼吸管的丁程鑫,心中五味杂陈,重重地向外呼了一口气,挂掉了电话。


电话刚挂断他就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那边让马嘉祺先回家,有要紧事等他处理,马嘉祺忙得焦头烂额,只好忍住脾气说了声“好”,交代亚轩好好照顾那人便开车回了半山别墅。


推开门的时候,宋夫人正在和严夫人喝茶,宋夫人从卧室取来了一个小盒子,送给了严夫人。


一条翡翠吊坠,同样的好水头。马嘉祺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脱掉西装外套,走过去问好。


严夫人告别后,宋夫人才从一个密封袋里拿出一份合同,是天韵小镇的施工合同,“施工方那边打电话来问什么时候开工,毕竟现在,丁程鑫他……”


“妈……”马嘉祺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合同,揉了揉眉心,“现在讲这个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除了他,你现在也是开发商之一,为什么你不能做决定?”


“这件事不是你一直在管吗?”马嘉祺有些愤怒,将合同狠狠地拍到了桌子上,“现在房子里就我们两个人,讲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还有什么意义。”


宋夫人不怒反笑,站起来走到水箱前,慢条斯理地喂起鱼来。


马嘉祺只觉得周身都很乏力,朝楼上的卧房走去。走到一半,他又想起和那条翡翠项链相似的,在很久之前,母亲送给贺夫人的那一对翡翠手镯。马嘉祺停下脚步来,“贺夫人的事情,和你有没有关系?”


母亲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沉默了很久后,指了指水箱里的热带鱼。


“嘉祺,你应该知道,贪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就像这些鱼,死去的永远是那些争抢食物的。鱼吃得太多就会撑死,人也一样。知道的太多,就会有杀身之祸,所以勿听,勿看,勿言,勿动。”


医院里,安静的空气里只剩下呼吸的声音,宋亚轩有些困倦,头不自觉地低了下去,被刘耀文用手掌稳稳托住。


“困了吗?”


“嗯。”宋亚轩点了点头。


“你先回去吧,我陪丁哥就行。”


“不用”,宋亚轩摇了摇头,“我陪你。”


良久,那人突然冒出来一句:“刘耀文,你是不是喜欢丁哥啊?”


“对啊,他是我哥,我肯定喜欢他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刘耀文的喉结上下滚动一遭,连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声音有多么沙哑。


宋亚轩不语,嘴角向上勾起一抹笑,很轻很轻摩挲着那人的指关节,“那你喜欢我吗?”


04


“近日,我市第三中级人民法院通报,我市行政处处长严某某犯下受贿、违规出具金融票证、违法发放贷款、隐瞒境外存款四宗罪,目前已移交最高人民检察院接受检查。”


电视台的这条新闻彻底将严家推向了风口浪尖,并扯出了一系列的陈年旧案,原来,严父这些年已经将手伸进了工会,克扣农民工的各项补贴,并联合商业合作人开发楼盘,由于他身处政界,轻松伪造了一系列不合流程的文件,而其中最大的商业合伙人,就是贺家。


利益吞噬了群众的最后一丝理智,人们对贺家遭遇的同情转而化作愤怒,贺家的代理律师不得不出面,主持了一场拍卖会,以一种滑稽的方式将天韵小镇开发权彻底转让给了马家。


在业界顺风顺水了两年的贺家彻底倒台,也算清除了为虎作伥的一颗毒瘤。


眼看贪污腐败的事情败露,严夫人慌忙来到了半山别墅,请求宋夫人的帮助。此时的严家已然摇摇欲坠,宋夫人摇了摇头,缓缓开口说道:“不是我不帮你,只是这样的的事情,实在不是我能帮得了的。”


严夫人再也摆不了高傲的架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求你……”


“快请起,这是做什么”,宋夫人连忙扶起她,“眼下我唯一能做的,便是保住你儿子啊,只要严浩翔还在,你们严家就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看严夫人有些犹豫,宋夫人又继续补充道:“这已经是最好的方法了,我可以派私人飞机送严浩翔去国外避避风头,只要他能躲过这一阵子,很快就能帮你们严家重振旗鼓啊。”


严夫人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答应。


坏事接连不断地发生,让大家都有些人心惶惶。时隔多日,病房那边终于传来了好消息:丁程鑫醒了。


刘耀文和宋亚轩两人在病房守了这么久,见到丁程鑫醒来自然最为高兴,立刻给马嘉祺等人打了电话,几人推着丁程鑫来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几日不见阳光,丁程鑫也很是开心。


阳光明媚得过分,透过喷泉的水雾折射出彩虹的颜色,由于植被覆盖率高的缘故小路上的空气格外清新,像注入了薄荷,清凉直达肺部,把积压了几天的浊气都要更换一遍。


喷泉里养了几条锦鲤,自在地张开轻纱似的鳍,丁程鑫移动到喷泉附近,伸手搅动了一下温凉的水。宋亚轩突然有些伤感,随即感叹道:“要是贺儿还在就好了,可惜了,他就是掉进这样的水池里淹死的。”


丁程鑫拨动水纹的手霎时顿了顿,又立马抽了回来,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他甩了甩指尖的水,朝刘耀文说了句:“我累了,推我回去吧。”


天韵小镇的工期被一拖再拖,丁程鑫在得知严浩翔家出事了之后,拒绝了与马嘉祺签订合约,天韵小镇无法开发,马嘉祺自然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只能到医院去找丁程鑫面谈,两人大吵了一架,丁程鑫将手边所有能砸的东西都丢了出去。谈判的结果就是两人的不欢而散,马嘉祺气冲冲地离开了病房,留下丁程鑫一个人暗自流泪。


宋亚轩在外面敲了敲门,探进半个圆乎乎的脑袋,“丁哥,我可以进去吗?”


看那人小心翼翼地样子,丁程鑫的火也消了半分,“进来吧。”


宋亚轩立刻扬起嘴角笑了起来,“给你冲了糖水,医生说你低血糖。”


“小心烫。”宋亚轩坐到病床旁,将杯子递了过去,“我哥他……你就别跟他生气啦,他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的,其实他还是很担心你的。”


“我知道的”,丁程鑫仰头小口小口地喝,“我只是……”


丁程鑫盯着杯子看了看,又偏过脸来看向宋亚轩,“这个水好甜啊。”


“哦,可能是我加的糖太多了吧。”宋亚轩不好意思地笑笑,“下次不会了。”


丁程鑫点了点头,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三、二、一……”宋亚轩不再看他,低着头一根一根地数着手指,接着抬起右手,比出一把手枪的样子,“砰”,宋亚轩瞄准丁程鑫,开了一枪。


一种熟悉的窒息感再次从肺部开始蔓延, 一切回到那个热闹的下午,昏迷前,他也听到了这样的倒数。


“是你……你加了蜂蜜?”


“Bingo!”宋亚轩歪着头,笑得更开心了,他一步一步靠近丁程鑫,俯下身子,扶着丁程鑫的肩膀让他躺下。丁程鑫整个人被那人的影子笼罩,挣扎着想要伸手按铃,却被那人一把按住手腕,“丁哥,你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呢?”


刘耀文来到病房的时候,看到宋亚轩呆呆地站在病床前,双手不停地颤抖着,他的脸机械地转过来,“快……叫医生,不好了……”


丁程鑫再次陷入昏迷,由于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很有可能成为永久性植物人。噩耗传来,宋亚轩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刘耀文蹲下想要将他扶起来,却被他紧紧抱住。


“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明明知道他蜂蜜过敏,我还冲了蜂蜜柚子茶喝,结果被丁哥误喝了,怎么办……怎么办……”


“不怪你,谁也不知道意外会什么时候发生。”刘耀文拍了拍他的后背,“好了,你先回家吧,我送你。”


回到马家,二人正好撞见了同样来到马家的刘夫人,刘夫人此行,当然也是有求而来。


时间回到三年前,当时,刘夫人刚从父亲那里继承了一笔遗产,与宋夫人相识多年,自然也想要通过经商来赚上一笔,只是从那之后,宋夫人便不愿再插手刘家公司的事情,刘夫人没什么经商头脑,自然是连连亏损,此次前来,正是想要宋夫人帮忙解决燃眉之急。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我在管理,你总该帮帮我的忙嘛。”


“我当然知道了”,宋夫人笑了笑,“这些年辛苦你了,我没出什么力,自然是要多出些钱的。”


刘夫人一听这话立刻喜笑颜开,上前挽住宋夫人的手,“我就知道你会帮的,毕竟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


宋夫人笑着,叫Daniel取来了一张支票,填了五十万,又取了一枚祖母绿的戒指送给刘夫人,“我不是一直占着法人的位置吗,我一直也忙不开,这个位置就让给你,我们去做一个变更,到时候,我持10%的股份就可以了,能者多劳,管理公司的事情,还要你多多费心了。”宋夫人微笑着给刘夫人敬了一杯茶,饮毕后,又派Daniel开车将刘夫人送了回去。



夜里,时针和分针重合指向12。今夜无月,周围黑漆漆的,屋外传来野猫凄厉的叫声,让人汗毛直立。


宋亚轩从床上爬下来,来到了楼顶的天台,拿出一部老式手机,打通了一个电话。


“怎么样?”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而沙哑,宋亚轩猜,那人应该在笑。


“很顺利,虽然死不了,但是可能要躺一辈子了,这不正实现了你的目的吗?让他生不如死。”宋亚轩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继续说到:“你复仇的目的达成了,严少借刀杀人好手段。”


那人干笑了两声,“你不也一样?马家独吞掉天韵小镇的开发权,你们马家才是真的受益者吧。”


“总之,合作愉快。”宋亚轩抬起手向上举了举,像在隔空举杯庆祝。


挂掉电话,宋亚轩删掉了通话记录,彻底关机,“好梦,严少。”


事情回到几个周之前,贺峻霖意外身亡的第三天,严浩翔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视频里,丁程鑫正在和贺峻霖聚餐,贺峻霖中途被一通电话叫了出去,丁程鑫环顾了一下四周,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瓶,换掉了贺峻霖外套口袋里的速效救心丸。


没等他追查这封匿名邮件究竟是谁发来的,对方就先打来了电话自报家门。


“合作吗?”宋亚轩知道,无论怎样,严浩翔一定会和他合作,不只是因为贺峻霖,还有严家的利益。


05


风平浪静,问题解决后,马家总算迎来了一段相对安宁的日子。


晚饭时,宋夫人显得有些兴奋,从桌子旁边拿出一套洗护用品送给宋亚轩。


“给你的,托朋友从法国代购的,调香大师独家秘制的,全世界只有你有的,能让别人一闻就记住你的香味。”


“谢谢妈。”宋亚轩接过袋子,脸上没什么表情,继续低下头喝汤。


“最近那个香港的老板,死肥猪,难缠死了,老是说什么要撤资什么的,他撤资了,我还干不干得成哟,真是的。”宋夫人用勺子搅动着番茄牛腩汤,红色的汤汁,像鲜血那样红。


“我明天找他谈谈。”马嘉祺擦了擦嘴,起身要离开。


“记得带上你弟。”宋夫人补了一句。


“我不想去。”宋亚轩依旧低着头,两只手放在桌下,紧紧地握成拳头状,指甲都陷到肉里。


“妈,这次我不想去”,宋亚轩抬眸,悄悄打量了一眼母亲的反应,“上次那个人他勒我脖子,差点就死掉了……”


“怎么会呢”,宋夫人抿唇轻笑,“人家跟你无冤无仇,怎么会弄死你呢?”


宋夫人安慰似的拍了拍宋亚轩的后背,靠在他耳边,温柔的笑一秒钟便收了回去,只剩冷漠,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男儿身,女人命。”


来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0点钟,马嘉祺将那人送到了电梯口,电梯从30层缓缓向下,宋亚轩突然转过身来,拉住马嘉祺的手,“哥,我可以不去吗?”


马嘉祺一时愣住了,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的弟弟,他终究和那群人一样,都是亲手推他进入痛苦深渊的罪魁祸首。


见马嘉祺没有说话,宋亚轩苦笑着点了点头,“没事,我去,明早记得来接我,哥。”


电梯门打开,宋亚轩走了进去,却被身后那人拽住了胳膊,“不去了,我们回家。”


或许,你应该见过岩石下的草籽,它们要比一般的草更加坚韧,因为,有压迫,就会有反抗。


毫无疑问,宋夫人看到马嘉祺带着宋亚轩进屋的那刻,狠狠地扇了马嘉祺一巴掌。


“净是些无用的妇人之仁。”


“好过你拿你的儿子送去给那些禽兽承欢!”马嘉祺拉着宋亚轩,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别怕,我陪你。”


不久之后,刘家的公司果然出了问题,刘母涉嫌洗钱被法院起诉,电视采访上,刘夫人痛骂宋夫人蛇蝎心肠,她一直挪用公司资金,导致财务亏空,现在又将这个烂摊子推给她,让她成了背锅侠。


事发当晚,刘耀文来到半山别墅找宋亚轩。


“你应该知道,咱们母亲的事情吧。”


“我知道,但是……”


“宋亚轩,你没有理由不帮我”,刘耀文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人在做,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我知道,丁哥是你害的,那杯水,是你递给他的,我录下来了。”


“你不用拿这个威胁我的。”宋亚轩摆了摆手,“你应该知道,其实你不说,我也会帮你,因为我喜欢你啊,他们之间的纠纷是他们的事情,你相信我,我们现在就去公司找我妈,我会帮你劝她的。”


宋亚轩带着刘耀文来到车库,将车钥匙丢给了他,“走吧,开我妈的车去,她新买的车,正好我还从来没有坐过呢。”


两天后,宋夫人发生车祸死亡的事情登上同城热搜榜首,车辆刹车系统故障,与一辆大货车相撞,当场死亡。


警察通过检验,在车上分别发现了属于两个不同的人的指纹,一个来自刘耀文,一个来自宋亚轩。


两人被传唤至警厅,一见面,宋亚轩便立即情绪崩溃大哭起来,“刘耀文,我拿你当朋友,你为什么要害死我妈,我妈和你妈有仇是没错,你为什么要害死我妈妈?”


刘耀文这时,才彻底明白了,到头来,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他百口莫辩,却也失望透顶,或许,从两人成为朋友的那一天,宋亚轩就一直在做准备,一个将所有人算进他计划之中的巨大秘密。


所有的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还记得贺峻霖的直接死因是什么吗?


溺水身亡,在只有半米的水池里。


贺峻霖瞪大的眼睛,是在盯着一个人,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从背后一推,“哗啦”,贺峻霖绝望地掉进水里,被那人死死按住,再也不能呼吸。悲剧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宋亚轩被马嘉祺接回了家,夜里突然开始下暴雨,电闪雷鸣中,一个人钻进了马嘉祺的被窝。


宋亚轩蜷缩成一团,紧紧地抓着被角。


“哥,我害怕。”


“睡吧”,马嘉祺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像哄小孩那样安抚着他,“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谁也没看到,在闪电降落的最后一秒,那人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哥哥,我们要永远、永远在一起哦。”


END.




*部分情节取自电影《血观音》

*因剧情需要没有张真源大帅哥出场,不唯六,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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